【东方文韵 散文】憨仲 | 邂逅盖冶

              邂逅盖冶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文|憨仲

一条，流淌了数千年的河，滋养了一方百姓。似乎，走累了，在这里停下了脚步。有人叫她沂河，有人喊她姨河，她，用温柔的长臂，把汶、蒙、祊诸子揽入怀中。淋漓尽致着，伟大的母爱，哺育着一万多平方公里的平民布衣。

一个，不经意的邂逅，我和她偶遇在齐国盖邑，眼下，洋溢淳朴民风的山村。缘由，因了一场雨，一场久旱的透地雨，承载着齐鲁文化的风俗在大河北岸演绎。虔诚着，祭天谢雨的礼仪，隆重又诚实。紧锣密鼓，呼唤着：东家大妈；西家二姨；南邻三婶；北舍四姐。八仙桌上，炸鸡挨着活鱼，肉块紧贴鲜蔬，斟满的玉液琼浆，飘香的佳茗美茶，满溢出敬畏之情。更有那，包袱盛，布袋装，堆满场地的金、银元宝，成摞的纸钱叫金砖，岭一样，山一般。大把的祭香烟雾缭绕，成挂的鞭炮炸响震天。漫天的纸屑，将气氛推向热烈、极致；跪地的双膝，把精彩一幕上演。感谢老天爷悲悯之怀，普洒甘露救民于难。佛号声声里，感恩的心境难以形容、描述。

一张张，肃穆的表情，写满了一方纯真，镌刻出祖传的内容。让我看到了刘向告知的《盖将之妻》，那鲜活的身影。山戎伐盖，血雨腥风，国破君亡，偏将逃生。丘子妻，忠君报国，气节刚烈。欲丈夫：何不与国共存亡？自刎身死，以乞夫君忠于桑梓。两千年风雨你来我往，丘子妻亮节高风你承我继。莫道今日无烈女，沂蒙六姐妹，岂不是盖将妻的传承？那个叫姜宝春的巾帼女杰，还有王换于、吕宝兰、明德……无不是沂河水喂养出的女性，大有些丘子妻的遗风。

眼前，这片古老的土地，不知变换了几多大王旗。齐君宠臣王驩在此为大；思想者陈仲之兄陈戴采食于此，保不准，他受贿的那些个肥鹅，既是出自眼前的盖地。汉景帝封后兄王信盖城为王，看好的就是，宝地这上水上风。曾经的辉煌，变为了一派沉寂，化作了一片荒凉。一个个，你方唱罢我登台，演绎出了几多世间悲歌喜剧。天还是这片天，地还是这片地，只是，舞台上演员不见了身影，鼓手们不见了踪迹。

佛号禅韵，融通俗之意，兼黄梅之音。哼哼唧唧中，有三分敬意；依依呀呀里，有六分诚心。是对天？是对地？我说：是对着柔情的“阿姨”。她生自小黑山北麓，逶迤着脚步五百里。虽为女性，却有着男人的脾气。因之，水患出了“开了江风口，水漫兰山走，淹了临郊苍，捎带南邳州”之谚语。不过，怎么也掩盖不了，她那婀娜的美姿。

你看她，环山绕崮，款款南行，喂养出两岸生机，草木葱茏。但见那碧水青山间，风物旖旎，天光云影，汇聚成琅琊美图：沂河拖蓝影。

盖冶，不仅仅是个村名，它承载着文化和历史，两万多平方米的冶铁遗址，向世人讲述着，不凡的前世，辉煌的身形，村名并非空穴来风。裸露的烧结物：残渣、铁块、烧土……娓娓道来，曾经的火红炉膛，烈焰熊熊出齐国的鼎盛。伫立沂水河畔，感知着盖邑的无比，首霸的雄强。物是人非，句号划在了在大隋开皇，废邑的结局盖城退场。山崮恢复了宁静，沂水还原了平息。再没有，昨日摩肩接踵的繁荣，你争我斗的旗帜。空留下，渐行渐远的足迹，诉说着无奈的逝去。

韩王崮，默默地注视着燃烧的香火，追忆着来自古齐的天风流韵，祭祀习俗。也许是，复活的冶炼炉火，闪光的脊梁。这，仅仅是敬天谢雨吗？分明是，祖宗物象崇拜的延续。想到此，伴随着村民的顶礼膜拜，我不由自主的走向了供桌，对着那摆满地祭品，深深地弯下了腰。用自己最最虔诚的形式，向着天，向着地，向着祖宗的背影，掏出了自己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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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

作者简介：憨仲中国散文学会会员；中国文艺出版社《东方散文》杂志总编；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； 淄博市文学艺术研究会主席；淄博市残文联副主席、淄博市残作协主席、 淄博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；美国北美文艺社理事、 南京中山文学院客座教授。擅长乡土散文和齐文化历史散文，出版文学专著17部，多次在全国文学大赛中获奖，并两度荣获中国散文精英奖。淄博市自强模范、张店区十佳自强模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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